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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益短片《沉默的孩子》观后感

来源:http://www.guanhougan.cc作者:观后感时间:2020-09-30 07:56阅读:
公益短片《沉默的孩子》观后感



这部以听障为题材的公益短片《沉默的孩子》上映于2017年,同时也是2018年第90届奥斯卡金像奖的最佳真人短片。

该短片主要围绕听障孩童Libby入学前通过特教老师Joanne学习手语而展开。


年仅四岁的Libby成长于英国郊外一中产健听家庭,因入学在即,养父母以低预期、低要求请了社工Joanne为其提供学前帮助,希望她能够帮助Libby对校园生活更有信心。

最初,Libby与家庭成员之间几乎没有互动,无法融入正常的家庭生活,但在Joanne的帮助下,她终于打开了心扉,不仅学会了手语,还学会了表达自我,与外界建立起了联系。

然而就在此时,养父母Paul与Sue却以并非所有人都懂得运用手语沟通为由,希望她能够过上看似正常的校园生活,遂剥夺了其运用手语的权利。

最终,Libby被送入无特教老师助教的主流健听学校,回到了最初与外界疏离的无声世界里。



图为Rachel Shenton作为嘉宾做客Good Morning Britain在节目中她开诚布公地谈及自己的创作动机与灵感来源



正如本片的演员兼编剧Rachel Shenton在接受Good-Morning Britain采访时所讲述:

“在我父亲生命的最后两年里,他饱受深度失聪的痛苦,而且他失聪得特别突然,那时候我就切实地体会到失聪对人到底有多大的影响。

这也成为了后来我学习手语的动力,我很快地就爱上了手语,而且自那时起我就成为了听障群体的一份子,听障儿童和成年人所面临的困境激励着我创作。

很大程度上讲,听障群体所面临的首要难题是接受教育,健听群体没有意识到听障群体的处境,或者说,没有找到与之共处的最佳方式。

从而使得听障群体接受教育、享受公共服务难上加难,这本是可以从源头改变的。”[1]



拍摄这部短片不仅是为了满足Rachel个人的情感诉求,更是为了将镜头聚焦于——健听群体从未关注到的,而听障群体实际面临着的受教育困境本身。

根植于Rachel记忆深处的痛苦体验使得她更容易共情于听障群体的现实处境,因此在与听障群体融合互动的过程中,她积累了大量的感觉材料,为该片的剧本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本片采用了经典的三幕式直线型叙事结构(the classic three-act linear structure):

开场至7分18秒,Libby第一次使用手语表达“橘子(Orange)”时,为第一幕;

至14分27秒,Libby已经学会了手语并出现了障碍意识,用手语表达“我的耳朵有问题(My ears are broken)”时,为第二幕;

直至最后,Sue致电Joanne坚称自己是为孩子着想,一切皆已按“正常的原定计划”准备周全,Libby最终被送入了没有特教老师助教的主流健听学校时,为第三幕。







图一二内容为短片第一幕(大全景):特教老师Joanne骑着自行车疾驰在郊外的小径上,她正赶往Libby的家


第一幕开场时,用鸟瞰式大全景镜头(Extreme Long Shot)交代了故事发生的地点,同时也为本片奠定了苍凉阴鬰的感情基调。

清早时分,晨光曦微,寒露犹挂,特教老师Joanne骑着自行车疾驰在郊外的小路上,四野薄雾迷漫,一径枯树叶已尽落,枝格繁絮,交络其上,她正匆忙地赶往Libby的家。

在镜头缓慢下降直至平视,正面突出了Joanne这一主要人物之后,又接续了一段仰拍的主观镜头,对“小路两边枯树枝条”格外进行了描述。

这似乎投射出Joanne对即将会面的Libby满怀信心,毅然地面对艰难险阻,既强化了阴沈压抑的感情氛围,也为后文Libby在接受帮助过程中可能会遭遇的困境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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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在向观众介绍Libby一家时巧妙地运用了长镜头(Long Take)来展现清早繁忙的场面。

首先切入观众视线的是Paul,最后出现的才是主角Libby,而她的出现方式却是镜头来回移动之后从画面右下角逐渐被“发现的”。

这一出场方式无疑是为了刻画出其对于整个家庭那份微乎其微的存在感,而且这在Paul和Sue与Joanne的对话中得到了印证。






图一二为Libby的养父母Paul与Sue的对话(近景)


本片之中Paul与其他人物的互动次数只有四次,他与Libby没有一次是直接互动的。

从图一中可以看出,他对Libby的未来持以低预期、低价值的消极态度,而Joanne听后也一脸尴尬;而Sue虽然与其他人物都有互动,但在整部片中没有出现过一次与Libby的愉快互动。

与之相反的是,每次与Joanne互动时Sue都处于忙碌状态,由送大儿子参加考试到送Paul的母亲去医院,她总是处于家庭运作的中心。

正如在日常生活或语言叙事艺术(小说、叙事诗、戏剧等)中,社会的权力结构呈现为作品间的人物不均等的话语权的占有或话语权被剥夺;在电影中,视点、视点镜头的占有与否则成为话语权的拥有与剥夺的视觉对应物。[2]



由此可见,Libby的家庭是典型的男权中心主义家庭,这也解释了为何在Sue与Paul发生争吵之后仍旧决定将Libby送入主流健听学校。



当Joanne向Sue询问Libby的具体情况时,Sue直言Libby的口语并不好,但她完全可以理解家庭成员的对话,并表示没有必要让Libby学习手语。此处Sue刻意强调了“非常(REALLY)”。

晚上Sue回家之后,Joanne再次向Sue询问关于Libby是否与家人互动时,Sue再次强调了“非常(REALLY)”,而这与实际情况完全不符。正因如此,才出现了开始时Sue试图夺过Libby手中的摇控器,及后来Libby所画的图中——只有她与Joanne两人而没有任何其他家人的情况。

这正说明了Libby是家庭生活中的“局外人”。



图三为Libby的主观视角(中景),她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望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图三正是刻画了Libby在家庭生活中的主观感受。独自坐在桌边的Libby旁观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此处采用了对比蒙太奇的表现手法,通过有声视角与连续几秒升格消音视角的强烈对比,将Libby个体的孤独推至极致。

从Libby第一次使用手语表达“橘子(Orange)”时全片进入第二幕。





图一为Joanne和Libby在树荫下用手语交流(远景)


一段舒缓柔和的旋律将Joanne教授Libby手语的过程一笔带过。

如图一所示,直到画面转至二人在树荫下用手语交流时,逆光拍摄手法(Backlighting)所制造的强烈明暗对比,勾勒出二人金色的轮廓,同时也将贯穿全片始终的手语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该片主题亦在此得到了升华。



图三为Sue在屋内遥望着窗外的Joanne和Libby,内心焦虑(特写)


全片第二处升格消音视角就是Libby和Joanne在店里偶遇邻桌两位正在用手语交流的听障人士。

如图二所示,当Libby注意到她们时,通过“Libby的惊诧”与“Joanne的喜悦”这一组叙述矛盾情绪的对切镜头,展示了出手语对于听障人士身份认同(identity)的重要性,同时又反映出作为听障群体一员的Libby对于自身身份的困惑感。



图三为Sue在屋内遥望着窗外的Joanne和Libby,内心焦虑(特写)


此时Libby运用手语的能力正在不断进步,这一发展方向显然与Sue所预期的背道而驰。

因此如图三所示,站在窗前遥望着Libby与Joanne在公园互动时透进屋内的阳光与屋内的阴暗在Sue的面部呈现出了模糊的明暗对比。

对Sue面部的特写体现出其内心的复杂与焦虑,原计划的失败与Libby可能拥有的光明未来在Sue的内心拼命厮咬着她的坚持。定睛良久,她垂下了眼帘,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自我怀疑。


在Sue与Joanne的对话中提及对手语的疑问时,围绕该话题所展开的内容,既不是Libby的学习情况,也不是Libby可能拥有的未来,而是家中健听成员繁忙的日常生活。

这一情况在短片开头也出现过,再度弱化了Libby在家庭中的存在价值。



图一二采用对比蒙太奇的表现手法
Paul与Sue当夜发生激烈争吵时,Joanne正在查阅有关优化课堂设计的资料


因此,图一二对比蒙太奇表现手法的运用恰好说明了Joanne的理想化期许已经彻底沦为了本片最大的讽刺。

第二天Joanne照旧骑着单车来到Libby的家里,Libby运用手语与家里交流时,唯一能看懂的是Seb,而他学习手语的主要原因却是希望与Joanne约会。

从短片开始时“佣人(The Help)”的称呼至现在渐有好感的转变足够说明Joanne的出现为Libby一家带来了的和谐积极影响。



图三为Joanne与Paul的母亲正在对话



除了手语以外,本片最值得注意的第二点是Paul与其母亲对待Libby的态度。

在Paul的母亲与Joanne的对话中我们得知Libby是夫妇二人领养的,而对于Libby的未来,她持以悲观的态度。根据并不是基于目前Libby的进步方向,而是Libby祖父的现状,亦即“一名清洁工”。这类由客观的社会障碍所强加给听障群体的刻板印象,深深地影响着她与Paul,似乎这也是未来Libby的必然走向。

不仅如此,她认为在仿佛已经看到Libby的未来之后理应采取的应对措施不是努力去争取更多的便利,而是弃之而去。

在健全中心主义与男权中心主义的双重挤压下,Libby连生存的希望也变得渺茫了。



图一为Libby知道了自己是听障孩童的事实(近景)


亚里士多德曾在他的著作《诗学》中说过:“人和动物的一个区别就在于人最善摹仿,并通过摹仿获得了最初的知识。其次,每个人都能从摹仿的成果中得到快感。”[3]

他还表示:“悲剧摹仿的不仅是一个完整的行动,而且是能够引发恐惧和怜悯的事件。此类事件若是发生得出人意外,但仍能表明因果关系,那就最能或较好地取得上述结果。”[4]

Libby通过摹仿Joanne肢体动作学会了手语,获得了知识并出现了自我意识。

自我存在的意识一旦出现便对他者与我的关系产生思考,通过比较彼此的异同Libby终于出现了“障碍意识”,向身份认同(Identity)迈了一大步。

而此刻Joanne却立马变了脸色,引领Libby走出洞穴后,面对悬而未决的将来她愁绪满腹。这一意外情节的安排,无疑将整部短片的感情氛围瞬间拉入了谷底。



图二为Libby被载着送入主流学校的经过(中景)


在接到Sue的电话之后,Joanne彻夜难眠,她唐吉诃德式的计划(Quixotic Plan)被彻底粉碎。第二天Libby被按照“正常的”原定计划送入了主流健听学校。

图二车内若隐若现的Libby伸着脑袋,望着窗外一径快速后退的行道树,车的侧面站了整个画面的2/3。

车身与外景这一静一动强烈对比所产生的拉扯感,呈现出Libby在面对养父母为自己安排的人生轨迹感到既不情愿,却又无力反抗。



图三为Joanne来到学校隔着铁栅栏探望Libby(近景)

图四为Libby用手语对Joanne表达“我爱你”(中景)


铁栅栏这一意象在诸多电视剧、电影之中都曾出现过,其所隐喻的自然是无法跨越的障碍。而在这部短片中,障碍不仅来自于交际工具手语和社会,更来自于家庭及家庭成员对待听障孩童的态度。

长期的情感忽视(Emotional neglect)、对身障人士的刻板印象使得Libby被剥夺了运用手语的基本权力。

最后她向Joanne表达的“我爱你”,不仅展示出她在阴沉冷漠世界之中尚存的最后一丝无声的温暖,更是她以搏蚊之力对重重阻碍的温柔反抗。

最后摄影机不断旋转上升,以俯拍视角呈现出校园内的图景,细心的观众可能会发现,最后一幕是没有Libby在场的。此时的Libby就像散落于世间的尘埃,卑微而低贱,前途渺茫。



图为全片最后一景,校园内学生来去匆忙的景象


本片虽然只有短短二十分钟,却成为了千万听障孩童家庭的缩影。

折射出听障孩童在接受正规教育过程中所面临的重重阻碍,片尾几乎凝固的感情氛围不得不让观众陷入沉思——对被边缘化的特殊孩童,我们现在应该采取哪些具体措施去帮助Ta们?

根据《残疾人蓝皮书:中国残疾人事业发展报告(2019)》中第四章中国听力和言语残疾人无障碍发展报告显示:根据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及第二次全国残疾人抽样调查的相关数据,中国残疾人联合会(以下简称“中国残联”)推算出,2010年末我国残疾人口数为8502万。

其中听力残疾2054万,言语残疾130万,二者合计占残疾总人数的25.69%,是我国第二大残疾群体。

2017年11月,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在中国防聋大会上表示,我国听力残疾人数每年还将以2.3万的速度增长。[5]



根据听力和言语残疾人接受教育情况调查显示,我国听力和言语残疾人接受学前教育的人数在2012~2015年大致稳定在3100~3400人,2016年有较大增长,2017年达到4390人,相较于2012年增加了1012人,增幅达到29.96%。[6]

看似环境已经得到明显改善的背后,仍有不计其数失学的听障儿童,如影片末尾所打出的字幕:


90% of deaf children are born to hearing parents. Over 78% of deaf children attend mainstream school with no specialist support in place.

Deafness is not a learning difficulty. With the right support, a deaf child can do exactly the same as a hearing child.


百分之九十的听障儿童都出生于双亲听力健全的家庭之中。超过百分之七十八的听障儿童就读于无特教老师助教的主流学校。

听力障碍并非某种学习困难,只要能得到相应的支持,听障儿童与健听儿童在学习生活中并无差异。


社会部分公民不重视听力和言语残疾人的无障碍需求,认识缺失和身份偏见阻滞了无障碍的发展。

通过提高社会觉知,号召群体发声,才是打破消音屏障的第一步。这也是片末作为演员兼编剧希望手语能够被主流健听学校所认同的初衷。

聋健融合事业,道阻且长。


References(参考资料):

[1]EVE BUCKLAND FOR MAILONLINE. Former Hollyoaks actress Rachel Shenton says 'needless struggles' that deaf people face inspired short film The Silent Child... after flick is shortlisted for an Oscar nomination. Daily Mail. 5 Jan. 2018.
[2]戴锦华著. 电影批评[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13
[3][4](古希腊)亚里士多德著. 陈中梅译注. 诗学[M]. 北京:商印图书馆,1996:47、82.
[5]凌亢,孙友然,白先春编. 中国残疾人事业发展报告(2019)[J].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9:86、95. 观后感 http://www.guanhougan.cc/fanwen/1984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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