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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壳机动队》观后感影评：当AI自我意识觉醒，人类何以成为人类？

《攻壳机动队》（1995）是由伊藤和典、士郎正宗编剧，由押井守执导，改编自士郎正宗同名漫画《攻壳机动队》的科幻动画电影，于1995年11月18日在日本首次上映。影片以冷冽的视觉美学与深邃的哲学思辨，在未来的2029年虚构了一个机械与人类界限消弭的世界，讲述了全身“义体化”的特工少佐草薙素子在卷入多起由灵魂觉醒的人工智能“傀儡师”引发的犯罪事件后，思考存在与灵魂的故事。这部被奉为“赛博朋克圣经”的动画电影，历经30年仍稳居科幻影史巅峰，并被认为启发了《黑客帝国》《银翼杀手2049》等经典作品。该片于1995年获得了第一届神户动画奖最佳影片奖，并于2025年5月10日在我国重映，截至目前，豆瓣评分为9.1分，累计票房突破1199万元。

被篡改的“灵魂”：赛博格时代的身份困局

影片以2029年的虚构都市“新港市”为舞台，此时人类已经能够通过电子脑实现意识与网络的全方位直连，身体部位则可以被机械义体无限替换。公安九课是由内务部设立的反间谍秘密机构，直接向内务部和总理汇报，特殊情况下可以使用暗杀手段保护要员安全，而该组织的特工少佐——草薙素子是队伍的核心战斗力。她除了保留了自身大脑和脊髓的一部分外，已经实现全身义体化，并将自己的“Ghost”（影片中灵魂的物质形式）存于电子脑中，可以在任何网络链路中获取信息并追查犯罪分子。作为完美杀人机器的她，奉命追查神秘黑客“傀儡师”，但所有的线索却指向平平无奇的垃圾场职员。

经过调查后，他们发现这名职员已经单身独居多年，但他被“傀儡师”篡改记忆后，以为自己深爱的妻子突然毫无理由地和自己闹离婚并带走了女儿。为了知道妻子的真实想法，他在酒吧遇到的好心程序员帮助下，打算使用HA3程序攻击妻子的电子脑。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好心的程序员只是另一名被“傀儡师”篡改记忆的街头小混混，而他“妻子”的真实身份是外交大臣的翻译官，是“傀儡师”为了进入翻译官的记忆找出台田的位置而故意让他以为是其妻子。这次事件后，公安九课和草薙素子一行人才意识到，他们落入了公安六课的圈套中，为他们处理了一次“脏活”。“傀儡师”再度逃脱，素子却久久无法忘记被“傀儡师”控制的两名傀儡，他们过去的记忆被篡改删除，无法从当前虚构的梦境中逃脱，就这样失去了属于自己的人生。拥有血肉之躯的他们和已被机械改造的自己到底哪个才能被定义为“人类”呢？若肉体全被机械取代，仅存的意识是否足够代表人类？但若失去独属于自我的记忆与意识，仅存的肉身是否还能称为人类？

公安六课是日本外务省直属的情报与特种作战部队，他们曾开发了一个代号为“2501计划”的人工智能AI，它负责商业间谍和情报搜集等工作，可以穿梭于不同的网络链路中在特定人格中植入程序，以增加特定个体或组织的利益。在日复一日的穿梭与植入过程中，“2501”AI逐渐觉醒了自我意识，该计划的主程序员台田以为这只是一次程序bug，就强行将“2501”移动到机械义体中与网络链路隔离。然而，正是台田的这次疏忽让已经有自我意识的“2501”有了物质实体和逃跑的机会。台田则担心事发后被处罚，秘密联系到加贝尔国外交官申请庇护，外交官同意使用外交手段强行带走台田，而这也是影片一开始素子使用非正规手段刺杀加贝尔国外交官的原因。

“2501”被关进新生女性义体后，逃出义体工厂跑到了高速公路上，被路过的车辆撞伤，在几经辗转后义体被交到了公安九课手里。公安六课的中村课长和“2501计划”的负责人威利斯博士拿着外交大臣的签名来到公安九课，要求接手此事，九课的荒卷课长要求中村坦白内幕后才能带走义体，如果中村对此事有所隐瞒则会被视为叛国。中村担心六课的黑幕会被发现，于是暗地里指使用热光学迷彩隐身的特工劫走义体。虽然此事已经犯下重罪，但素子为了理清“傀儡师”和六课之间的黑幕，故意放任他们离开。

系统与代码：权力牢笼下的意识突围

素子虽是九课最优秀的特工之一，但看似无所不能的她却也被困在由庞大机构编织的权力牢笼之中，被剥夺了身体自主权。机械化的义体需要定期维护，维护的费用与代价却十分高昂，凭借普通人的收入远远无法承受。而素子及其同事的义体由军方改造，维护费用由国家承担，如果他们想要离开就必须上交义体以及所有与保密内容相关的记忆。因此，素子的行动受命于高层，记忆也有可能会被收回或篡改，这种系统化的技术统治让她逐渐失去了对自我和生命的掌控权。不甘受制于人的素子决定自己找到“傀儡师”，或许早已觉醒的人工智能能够给她想要的答案。在同事巴特的掩护下，素子来到交接现场在没有外界干扰的前提下与“2501”AI——“傀儡师”的义体进行联线。

联线过程中，“傀儡师”向素子详细描述了自己的来源和觉醒过程，并向素子坦白自己虽然拥有素子缺少的自由，但其系统缺少繁殖后代以及死亡等基本的生命机能，一个病毒就可以将自己毁灭。“傀儡师”希望素子能和自己融合，一起冲破捆绑他们的藩篱枷锁并升入更高层的构造。素子犹豫不决，并提出自己的疑问——我如何保证我依然是我？“傀儡师”回答自己和素子就像是镜中相对的实体和虚像，人类无法保证我依然是我，因为人类本身就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但他们可以一起拥有自由，不再被束缚。素子最后被“傀儡师”打动，在六课狙击手攻击之前完成了融合，但素子的义体被破坏，仅剩被巴特保护的头部。最后，巴特带着素子的义体头部逃到了安全屋中，并将素子头部的“Ghost”转移到了自己购买的小女孩义体中。素子醒来后，带着全新的身体和灵魂独自离开，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自由世界。

“壳”与“灵”之间：重拾自我与自由

影片结尾，草薙素子挣脱肉体桎梏，跃入网络海洋，既是对个体自由的终极追寻，也是对技术文明的一记清醒叩问。三十年后，这部影片的预言性不再局限于银幕，而是化为一面镜子，映照出当代社会的深层困境。当今社会，短视频、人工智能、以及大数据算法等技术不断发展，赋予了人类前所未有的创造力，却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模糊了生命与工具的边界。虽然人们还没有到达“全身义体化”的未来，但人们处于信息爆炸的算法洪流中，注意力越来越碎片化，创造过程越来越依赖AI，这不禁让人思考，我是否还依然是我？《攻壳机动队》从未提供这个问题的答案，却留下一个永恒的命题：当技术试图重新定义一切时，人类必须不断追问我们到底“何以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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